2009年8月4日
我做了一個小墳墓,留給你熱愛自由的靈魂一個休息的地方。
James, approx 1994 - 2009
我從來不覺得我是你的主人,
而你,也一直擁有一個熱愛自由的靈魂。
許多人有個愛游泳的靈魂,
這些人被視為懶人。
-Henri Michaux
我們是朋友,
你不屬於任何人,我也無權干預你太多。
你想自己飛簷走壁爬遮雨棚下樓就為了跑出去玩;
不想回家就為了想待在7-11吹冷氣;
想出去睡覺就出去,想睡床上也可以。
我們一直有著微妙平衡的關係,
我不管你或偶爾聊聊天、只抱一下或是一起睡覺,
有時忙得不像話甚至連餵你的工作也沒做,
但是我們還是保持著默契,
你會過來聞聞我的味道,
我也幫你抓抓癢回報你。
我們像是有了共識一般,
又各自想著自己的事情。
你就是那種看起來什麼都知道的狗。
我們四目相接比賽誰可以忍比較久不眨眼睛,
我們大眼瞪小眼,
一開始我總是先忍不住眼神先閃開了一下,
但後來基於人類高傲的自尊作祟,
你逐漸地敗下陣來,
但我沒發現的是,
你眼神中疲憊的神情逐漸的蔓延開來。
去年九月底第一次發現你腹部的積水,
換了好幾家醫院,
都指向同個原因:心臟瓣膜老化導致閉鎖不全。
垂老的你換了好幾種治療方式,
但這病也不能痊癒,只能藉由少數積極與大部分消極的方式進行治療與控制。
從一開始便被醫生宣告只能放棄到最後勇敢如你經歷了好幾次的病情起落,
堅強的你也等我回來看你。
抱著已經消瘦只剩皮包骨的你,
看著那些消融殆盡的肌肉和腫了三倍大的肝臟,
我為你難過,
但卻不想硬是把你留在身邊,
因為那是你生命的必經,
而我有天也必須面臨。
我不能強求,
當你必須要離開的時候,
而我相信你也知道。
回想到2003年在高雄那個夜晚的初見面,
你跳上我的機車,我怎麼推你也不下車。
朋友說:或許他只是想搭便車,
我笑笑的說很有可能喔。
只是沒想到,
你這便車還搭了真久,
從高雄到台北,
其中也經歷了好幾次的走失你也都回來了,
最後永遠地睡在了這,
在一個擁有良好風景的小山坡上。
樹蔭可以遮陽,
睡醒了還可以看看遠方的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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