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不要說出去

史上最強颱風的雲層畫面持續在螢光幕裡閃動著，就像窗外不停落下的雨一般惱人。

去年夏天，我從南方搬到了台北。這個躁熱、酷暑又多雨的城市。白日忙著熟悉這城市，夜晚便回到一個擁有良好風景但卻遇雨即漏的公寓頂樓。

(妳坐在床沿，雙腳踮起。腳指頭的頂端微微的接觸地面，剛修剪的腳指甲細緻美好的排列著）；「上帝是喜好細節的」，我想……

「你在看什麼?」
我依舊望著房裡天花板的一角。沒有回頭。

連日的雨已經下了快一個禮拜。每天當我坐在桌前，或是吃著剛煮好的麵，甚至是躺著等著入睡時，我都在觀察天花板的動靜。我決定開始做筆記，在空白的回收紙上歪歪扭扭的畫下那始終邊界不清的形狀與大小，有時候，當空閒呆坐鎮日，還加點陰影濃淡變化。

天氣終於放晴，還沒散去的濕氣盤據在房間四處。所有的事物因為濕氣而皺巴巴的，我把那些紙張一一攤平在瓷磚地上，我發現，它們看起來竟然幾乎相同，反倒是察覺那些米白的瓷磚，原來都各自擁有不同的花紋。

那天夜裡，我們並肩躺在租賃來的單人床上，你轉過身用手臂環抱著我。我閉起眼睛，在夢裡的房間角落，那痕跡夜夜擴展它的領土，從裡頭，開始滲出一滴滴雨水，混雜著白日的暑氣、隔壁的耳語、或是一些被遺忘記憶的碎屑。
雨開始一點一點滴落在米白色的瓷磚地板上。